冷鸢

【木乙成舟】《今夜月色真美》（二）

经过两章后，初识中木吒拱白菜进度已完成100%😉接下来几章轮到其他小龙了哈哈哈。

写舞蹈时找了挺多视频看，尽量把那画面写得美一点，大家可以想象一下。

今夜月色真美，是个不寻常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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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舞会上，无人注意到不起眼的角落里竟有一对靓男靓女“相谈甚欢”。说是交谈，实际上就是木吒一个人在说话，敖乙只是默默听着，时而被他诙谐的语言逗得笑出声来。木吒被眼前这个沉默羞怯的姑娘深深地吸引了，能够博得美人一笑，向来冷淡的木吒竟觉欢欣雀跃，他不由地放下初识的距离感，深入而不轻佻地畅所欲言。原本木吒觉得十分漫长难熬的舞会今日却变得十分短暂，转眼间就过了大半场。

敖乙则拿着酒杯听着这位温柔而又幽默的先生说着各种有趣的事，不知不觉他已经喝了小半瓶红酒，枯燥的舞会也变得令人享受了。正当他喝完杯底的一点红酒将要重新倒酒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纤细的手腕。

敖乙不解地抬头，又碰上那双甚是好看的桃花眼，灯光下眉目含情的木吒犹如从壁画中走出来的贵族一般。手腕还被温热的手掌握着，整个人都落入木吒温柔似水的目光里，敖乙不自觉红了脸庞，酡红的香腮已不知是酒晕还是羞颜。

木吒下意识地伸手阻止，等他反应过来时才赶紧松手，怀着歉意解释道：“姑娘家还是少喝些酒为妙，特别是在这种场合。”

敖乙心底涌起一股暖意，他会意地松开酒瓶，只觉手腕上还留有木吒的余温。一时间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见敖乙放下酒杯握了握方才被攥住的手腕，木吒也觉冒犯，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下来。

舞乐不息的大殿上，人们还在不知疲倦地舞动着身姿。出于不敢对视的紧张，敖乙将目光投向了舞池。为了打破这份尴尬，见此，木吒开了口：“你……想跳舞吗？”此言一出，木吒不禁有几分后悔，感觉这位羞涩内敛的姑娘可能会觉得他太过于轻浮。

敖乙被突如其来的邀请惊到，不同于之前被邀请时的抗拒，面对这位温润矜贵的绅士，他心里竟有几分悸动。然而遗憾的是，他并非是什么千金闺秀，也胜任不了一个优秀的舞伴。面对木吒满脸的期待，他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摇了摇头。

被拒绝的答复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木吒还是感到失落。他想都没想又脱口追问道：“你不愿与我共舞……是觉得我与方才那些轻佻之人一样吗？”

敖乙见木吒失落中带着一丝忿然，他正要开口解释又想到自己如今乔装的身份，只得摇头否认。

“那……是为何？姑娘对这舞会并无兴致？”

敖乙局促不安地揪着裙摆，小巧的秀足在裙底若隐若现。他回头环视四周，不知道敖甲快回来没有。倘若对方换作是别人，敖乙肯定希望敖甲快点回来帮他解围，可此刻他竟然希望大哥晚点回来，因为……他的心里涌起隐隐的紧张与期待。

“姑娘是……已有舞伴了？”木吒见敖乙的目光四处扫视，仿佛在寻找什么，他不由地低落下来。

听到这么一句问话，敖乙蓦地一惊，随即他竟鬼使神差地摇头否认了。这下可好，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敖甲可以晚点回来。

木吒黯淡的目光浮起几分惴惴不安的紧张与欣喜，他起身躬腰，伸手做邀请状，满怀期待地问道：“那……我能有幸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盈盈如水的烛光倾落在木吒镂纹的面具上，摇曳不定的烛火沿着复杂的花纹明灭起伏，显得木吒高贵而又神秘。望着面具下露出的一双温柔明眸，敖乙被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驱使着伸出手，搭上木吒的手心。

手掌才搭上去便被温柔地牵住，敖乙脱下木吒盖在他身上的外套放在沙发上，提着裙摆随木吒笨拙地走到舞池中。

裹着手套的手心沁出密密匝匝的汗珠，敖乙紧张地攥住木吒的手，身子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敖乙不禁感到既窘迫又后悔，一个不会跳舞的假姑娘，怎么敢答应与一位陌生的绅士共舞？

音乐已经开始了，周围的俊男俏女已经款款起舞。敖乙不安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身子紧张得不住战栗。他仓惶无措地想要逃开，穿着高跟鞋走不惯路的双脚又扭向了一边，幸好木吒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姑娘，你怎么了？”木吒发觉了敖乙的窘态，“不舒服吗？”

敖乙摇摇头，不敢对视木吒关切的目光。

“你……是不是对这交谊舞不太熟悉？”木吒善于察颜观色，看到敖乙迷茫打量的目光和浑身的怯场无措，他猜出了个大概，含蓄地问道。

敖乙忙不迭地点头，又自觉羞耻地低眉颔首，觉得木吒肯定要在心里嘲笑他了。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在舞会前可以把功课做足，哪怕学点皮毛，他也不至于这般窘迫。

答案揭晓之后，木吒心里既是了然又是欣喜，看来这姑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舞会，青涩得很，不想跳舞也并不是因为不愿，而是不会。可即便她不谙舞技，却也答应了他的邀请，木吒不禁觉得受宠若惊。

“来，没事的，我带你跟着音乐的节奏走。”木吒将敖乙的手臂搭到自己肩上，继而小心翼翼地揽住敖乙不盈一握的柳腰。

敖乙微仰着头凝视着木吒，对上他充满鼓舞的目光，敖乙忽觉安心不少。

“听到音乐的节奏了吗？跟着它迈开步子，”木吒低声数着节拍，一边用余光暼着脚下的步伐。“慢了点，没事，万事开头难。”

敖乙只觉自己像个四肢不协调的小丑一般，只能跟着木吒的步伐移动，身子也僵硬得像机器，唯有滚烫的脸颊与砰砰直跳的心脏提醒着他正在做多么荒唐的事。他离这位绅士这般近，近得都可以闻到若有若无的淡香了。木吒未着外套，只穿着洁白单薄的衬衫，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成熟Alpha的气息包裹着敖乙周身，令人沉沦。

“别紧张，放松身子，不要紧绷着。你跳得很好，真的！”木吒柔声鼓励道。此刻与这位姑娘离得这么近，他也更清晰地欣赏到了这举世无双的美貌。敖乙不安的目光闪烁不定，他一旦与木吒的灼灼目光相遇便赶紧低垂，僵硬的步伐带着蓬松的裙摆飘旋似花簇，摇曳生姿。望着面具半掩的绝美姿容，木吒越发想知道这位美丽神秘的姑娘究竟是谁。

虽覆戴面具，两人出众的身段还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人们议论纷纷，不住猜测两位主角会是谁。男士们对这位绝色姑娘垂涎三尺，女士们则对其温柔帅气的舞伴十分感兴趣。

“那位绅士即便戴着面具也掩饰不了他的英俊帅气，好想做他的舞伴啊！”

“不知道会是哪家的公子，待会儿可要去撩拨撩拨。”

也有几位名门闺秀对木吒身旁的拙劣舞伴感到不满，她们将因嫉妒而滋生的矛头指向了敖乙。

“那个舞姿僵硬得跟木偶似的丑小鸭是谁？在这等盛大的典礼上，怎么好意思凭这样拙劣的舞技出场？”

“不知道是从哪个山旮旯里出来、托了多少关系才能参加舞会的野丫头，瞧瞧她那平板似的身子，都可以当搓衣板了！”说着，她们还挺了挺自己傲人的双峰。

听着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和不怀善意的哂笑，敖乙的身份虽不似她们所言那般卑微，他却还是无法忽视那些奚落的话，现下只恨不得自己可以扒条地缝钻进去。

“别在意她们的看法，”木吒见敖乙神色低落，慌忙安慰道，“在我心里，你就是这场舞会上最美的姑娘。”

顿了顿，他扫视了周围几眼，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这种场合吗？因为在这个场合中，人自动被分成了高低贵贱、三六九等，每个人都想被贵族的光环笼罩。那些珠光宝气、满身奢物的人往往是最不自信的，所以他们才需要通过外物的装饰以及贬低他人来提高自己的优越感。而真正的高贵是与生俱来、从内而外的，即便是安静不语，她的优雅矜贵依旧显露无疑，就如同……你。”木吒注视着面前低眉垂眸的姑娘，真挚地说道。

闻言，敖乙蓦地抬头，惊愕的目光落在木吒身上。这位绅士为何总是如此温柔，又总能在他窘迫时替他解围。其实木吒所言亦是敖乙不喜应酬的缘故，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只为了逃避应酬。而眼前的这位绅士也是敖乙所遇之人中的意外，他那般温柔庄重，不轻慢，不倨傲，仿佛是神明的化身。

未等敖乙反应过来，木吒便揽着敖乙继续迈动步子，温声鼓励道：“别在意别人的看法，闭上眼睛，你就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木吒仿佛有种蛊惑人心、令人乖乖臣服的魔力，在他温柔耐心的安慰下，本想放弃的敖乙乖顺地合上双眸，用心感受舞蹈的律动。敖乙的腰身被木吒避过裸露的脊背小心地揽住，隔着衣裙他也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令他心里涌起一股踏实的暖意。

在舒缓的音乐中，敖乙放松下来，无师自通地旋动身子，步伐也逐渐轻盈。木吒揽着敖乙，感觉他已不再那般被动地任人主导，转而自在地迈动步伐，足尖轻点，犹如落花吻水，旋动的裙摆漾开一圈圈律动的涟漪。

“姑娘真是冰雪聪慧，短时间内就掌握了要领。”木吒不失时机地加以赞许，只觉眼前闭眸沉浸的姑娘惊为天人，令人心动。

听闻木吒这般真诚的赞美，敖乙的嘴角不住上扬。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绅士正微笑以对，温柔到了极致。

敖乙随着木吒的步伐婀娜起姿，在木吒的扶搂下微微后仰。当木吒握着他的一只手高高抬起时，敖乙会意地以手腕为圆心转了个圈，渐变色的裙摆旋转起来犹如一团盛放的花苞一般，又仿佛是海面上翻卷起的波浪，一波波地拂到木吒笔挺的身上。

待敖甲处理好敖广交待的事后返回来寻找敖乙时，原先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件做工考究的西装外套。敖甲四下寻找，才在舞池中找到了那抹靓丽的青色。敖乙正旋转至一位白衣绅士怀中，在有力的托抱下后仰在绅士的臂弯里，蓬松及地的裙摆如梦似幻，犹如翻卷的波涛一般涌动不息。

“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敖甲自言自语着，离开了大殿。

仰倒在木吒的臂弯里，大殿上方绚丽的灯光投落下来，敖乙仰望着逆光而向的木吒，感觉自己仿佛溺水之人一般快要沉沦了。他不知怎的就被点通了，虽然还是需要木吒点到为止的动作暗示，但他已经能够反应过来配合着完成这支舞蹈。此刻他就犹如八音盒中上了发条就舞动不止的小人儿一般，原本抗拒舞会的他竟十分享受当下的时光。

绅士的木吒揽着舞伴时都是尽量搭在衣裙遮蔽处，但大幅度的动作间他还是会无意碰到敖乙仅有长发遮挡的裸背。敖乙只觉有滚烫的指尖没入发间触碰到他的脊背，引得他一阵战栗，木吒则像触电似的赶忙收回手，两人都紧张不已。

舞蹈在一阵令人晕眩的旋转中结束，木吒双手扣住敖乙的细腰将他抱起，步伐不住转动。敖乙只觉眼花缭乱，舞厅里的一切都如浮华掠影一般在他眼前飞旋而过。他不禁双手搂紧木吒的脖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实际上木吒将他抱得稳稳当当的，小心地护着美人。说来奇怪，在往常的这种舞会上，木吒也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他也不会与谁共舞时这般亲近自然，这位与众不同的姑娘是唯一的例外。

周围的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或是歆慕或是嫉妒地注视着沉浸在舞池中央的一对璧人。一舞完毕，敖乙被轻放落地，他提着裙摆躬身谢幕，恍若天仙。大殿中的气氛犹如凝固了一般，不知是谁带头鼓掌，整个舞厅里很快就充盈着雷鸣般的掌声。

月光下，离开舞厅的两人在幽静的小径上散步。木吒穿上了外套，衣着周正，气宇不凡，一旁的敖乙缓步行走，蓬松的裙摆不时擦过木吒的腿侧，若即若离，令人悸动不已。

远离通明灯火的僻静处，皎洁的月光洒落于并行之人身上，在地上投落浅浅的影子。木吒的目光不禁落在一旁的姑娘身上，方跳过舞，如今又能与之漫步月下，他倍感荣幸，也对这位沉默而神秘的姑娘充满了好奇。

想到这儿，木吒才记起他还未正式向这位姑娘介绍自己，这是十分不礼貌的。于是他伸手插入口袋，夹起一张名片正要拿出来，停顿片刻又放下了。木吒放下那张用于工作上的名片，转而伸进衣襟内的夹层，取出一张私人名片，上面的联络信息只有他的家人与亲近的友人才知道。

敖乙正双手交叠，十分拘束地自顾自走着，余光不敢游移。直到木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敖乙才如梦初醒似的转过身去，一脸疑惑地看着木吒，迷茫的目光在月色下泛着颤动的光泽。

“姑娘，相逢一场，交个朋友吧！这是我的名片。”面对过不少应酬的木吒此刻竟紧张起来，他的手掌微微发抖，生怕这位姑娘会拒绝。好在事情的走向并非如此，木吒只觉心里一阵雀跃，似乎这是交换信息的开端以及不可或缺的仪式感。

敖乙有些吃惊，但这又仿佛正合他意，他也很想知道这位温柔的绅士是哪家公子。他正就着盈盈如水的月色仔细辨认名片上的名字时，木吒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既是朋友，那我便以诚相待了。”

敖乙闻声抬头，不由地惊愕得后退了一步。眼前卸去面具的男士被柔和的月色覆盖，清冽如水的光芒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标准的桃花眼少了面具的阻碍，显得更加炯炯有神，灼灼目光恰似夭桃绽放。高挺的鼻梁看似略有攻击性，上扬的薄唇又抵去了这份冷戾，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这不正是李家的二少爷李木吒吗？敖乙震惊地捂住嘴巴，堵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呀然。敖家与李家向来是政敌，他虽未与李家的人有什么直接深入的接触，但在正式场合的数面之缘还是不可避免。敖乙万万想不到，因为他一时的逃避会使他在舞会上有这场艳遇，对方还是李家的二少爷！

木吒取出口袋里的金框眼镜戴上，以便更清晰地看到月光下犹如惊鸿的姑娘。戴上眼镜的木吒显得更加儒雅了，周身散发着矜贵的贵族气息，非常人所有。

见敖乙面色有异，他慌忙关切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吗？你别怕，我不是传闻里蛮横冷血的人。”木吒担心是自己的身份吓到了这位青涩的姑娘，赶紧解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呢！”木吒上前一步。

敖乙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自己的脸，生怕自己逃不过木吒审视的目光。月光倾洒下来，将手的影子投落在他的脸上。从木吒的视角看去，敖乙昳丽的脸庞一半显露在月光下，一半隐没在阴影中，犹如含羞草一般，不肯示人，却愈加生出神秘的美感。

“姑娘，我……我真的很想认识认识你，绝无恶意。”木吒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握住敖乙挡着脸的手，在敖乙纠结的半推半就下拉了下来。“姑娘，你不必畏怯，也不必自卑，我只是想见一见与我共舞之人是何模样。”

木吒说话间虽是温柔的商讨语气，敖乙却感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只觉木吒的目光似乎可以穿过镜片透过他笨拙的伪装将他看个真切。

“今夜月色真美。”木吒抬头望了望头顶的一轮皓月，又颔首注视敖乙许久。“你说是吗？”

微凉的晚风拂过两人身侧，吹动敖乙蓬松流银的裙摆。借着清幽月光的掩饰，敖乙才敢与木吒对视，只觉木吒的气息离他特别近。敖乙没有回答，两人安静地默立在月色下，仿佛是两尊雕塑一般，被镀进了朦胧的轻纱薄雾中。

敖乙的胸膛起伏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仿佛将从口中跃出。安静的夜色里他也能听到木吒的呼吸声，木吒来回起伏的胸膛也近在眼前，光是看着敖乙便能想象这怀抱的温度。

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游移，望着这位美丽而又矜持的姑娘，木吒既迫不及待想要认识她，又怕太过主动会惊着她，只能这样静静地等待回复。谁知在这光景下，他竟不自觉地释放出十分具有侵占性的信息素。

敖乙很快便感觉到了专属于Alpha的信息素的干扰，他受惊般的审视了木吒一眼，随即不假思索地抽出手，提着裙摆落荒而逃。

“姑娘！姑娘留步！”木吒不知自己哪里吓到了这位姑娘，慌忙追上去，敖乙却如临大敌似的头也不回地逃离现场，跑下台阶时身子还歪了一下。

木吒追上前时，看到台阶上静静躺着一只高跟鞋。他拾起那只鞋子，望着敖乙仓惶逃走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