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鸢

【木乙/金甲】《青青子衿》（二十一）

回忆章节的最后一章😊小龙终于回龙宫了，没想到和木木一分开就成了“诀别”。金甲小时候也有一面之缘，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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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在数月的毫无音讯后，小龙崽终于回到了龙宫。小龙在李府被养得白白胖胖，不仅有殷素知的悉心照顾，还有木木形影不离的陪伴，小龙简直乐不思蜀，最后还是殷素知想着要让小龙回去报个平安，小龙才恋恋不舍地被木木放生到海里。

小龙已经不像当初那般瘦弱，如今胖了一圈，圆滚滚的，真叫人担心他在水里会浮不起来。木吒抱着小龙到海边，小心翼翼地将小龙放到海滩上。湿软的细沙上留下两串鞋印，一直蔓延到白浪翻腾的海滨。木吒蹲身叮嘱了小龙一番，小龙点头如捣蒜。两人约定好三日之后要到这里重聚，木吒会如期来接他，两人以后还要一起玩耍。

说罢这些，木吒恋恋不舍地刮了刮小龙挺巧的鼻梁，将他亲手做的花环戴在小龙的头上，借小龙的嫩角和殷素知给小龙扎的小丸子固定住花环。自小龙安排好行程之后，殷素知给他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让他带回去，还有她为小龙亲手缝制的新衣服以及一串从庙里求来的长生锁，整整装了一大包袱，由木吒一路拎着。

小龙乖巧地任由木木摆弄，他身上穿着殷素知给他做的肚兜和短褂，其上绣着由锦鲤围绕的小龙样式的图腾，裤子也是量身定制的，适合小龙肉乎乎的身材，尾巴也可以露出来，十分可爱。等木木交待完后，小龙努力踮起脚来，撅起嘴巴在木木脸上亲了一口，发出“啵”地一声，尾巴甩得欢快。

“傻小龙！”木吒忍俊不禁，继而又伤感起来。明明两人说好了以后还要时常见面，木吒却感觉要诀别似的，他已经习惯了和小龙朝夕相处的日子，如今面临分别，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到这儿，木吒抱住小龙，克服一贯以来的含蓄与羞赧，在小龙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快回去吧！”木吒起身眺望着坠入海面的夕阳，不敢再耽搁。他将沉甸甸的施了避水诀的包袱放到小龙肩上，小龙被压得步伐趔趄，差点栽了出去，木吒赶紧扶住他。

“太重了。”木吒托住那个包袱，让小龙调整姿势驮稳包裹。“都是我娘亲打点的，你回去看看喜欢哪些东西。”

小龙点点头，依依不舍地从海滩走到水里，踏碎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橘红。“木木……等……小龙。”小龙转身强调了一遍，唯恐木木会忘记。

木吒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等你来找我，我会一直记着我们的约定！”

小龙这才放下心来，甩了甩尾巴，一头扎进了余澜未消的海水当中，激起大圈的水浪。

木吒看着一圈圈扩大的波纹，心里怅然若失，他不由自主地跑到浅水区，朝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大声呼喊：“小龙——你一定要来啊！我在这里等你！”夕阳下，木吒嘹亮的声音飘荡出去好远。

远处的水面上钻出一只已经化成龙形的小龙，他回过身来点了点头，仿佛是对木吒的回应，随即消失在了波涛之中。

小龙游到龙宫后又化作了粉雕玉琢的娃娃，驮着个大包袱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捱到了龙宫却被侍卫拦住了，他们并没有认出这个陌生的胖娃娃就是二殿下。

“小家伙，这里可不是玩耍的地方，赶紧回家吃奶吧！”一个侍卫阻拦道。

小龙卸下包袱，大口喘气，许久之后才断断续续道：“父王……大咕……”

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胖娃娃是不是像以前那样被误送来的，他们不敢轻易放行。没想到这个小龙崽脾气大得很，被阻拦之后就生气地跺脚，尾巴也绷直了，气急败坏地想要训斥出声，却没有在木木那里学过骂人的话，憋了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气愤地嗷呜大叫。

殿外的动静惊动了正在看书的敖甲，他赶忙出去查看。“何事喧嚣？”

侍卫们一看到敖甲就恭敬起来，其中一个颔首回禀：“启禀殿下，这里又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龙崽，属下不知该如何处理。”

敖甲绕过齐刷刷排列的侍卫，果然看到地上有个小不点，穿着他没见过的服饰，脸蛋和四肢都肉嘟嘟的，身后还拖着灵活甩动的尾巴。

“你是……小乙！”敖甲看到小龙崽嫩小的龙角和脸上的印记，难以置信地抱起小龙仔细打量。

“大咕……”小龙崽糯糯道。

“你变成娃娃了，还会说话了！好可爱啊！”敖甲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小龙肉乎乎的脸蛋，随即又反应过来。“你失踪了那么久，父王都担心死了！我带你去见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敖甲抱着小龙就走。

“唔嗯……”小龙指着地上的包袱，不安地挣扎着。

“还有行李？”敖甲扭头看到地上装得满满当当的包袱，向旁边两名侍卫示意。“你们两个随我来，把这个包袱一并带上。”

“是！”侍卫行礼之后立即带上包袱紧随而去。

“父王！父王！”还没进殿敖甲就欣喜地大喊，“小乙回来了！”

在此之前，已经出现过许多冒认或是被误送来的小龙，随着日子的推移，敖广心里的希望愈加渺茫，但他还是忙不迭地迎出来，一看到那只小龙他便怔住了。

“父……王……”小龙缩在敖甲的怀里，嘬着手指，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

“乙儿……”敖广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敖甲，“不会是哪里抱来骗我的吧？”

“真的是小乙，小乙化成人形了，还会说话了！”

敖广小心翼翼地接过小龙，左右打量了许久，小龙崽肉嘟嘟的，白白胖胖，比之前圆润了一圈，抱在手上沉甸甸的，看起来失踪这段时间里没受什么苦。

敖广可以确信这只小龙崽就是他牵挂已久的乙儿，可他还是觉得好不真实。自小敖乙失踪以来，敖广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却没有任何线索，虽然他不放弃搜寻，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今小龙崽突然安然无恙地回来，敖广觉得仿佛在做梦一般，直到检查了小龙崽屁股上的胎记之后他才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悬在心头好几个月的大石块终于落下了。他抱着小龙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没想到分别半年，当初那个瘦弱的小龙已经长得如此白嫩可爱了。

敖广询问小龙崽的经历，小龙含糊不清地咿呀着，重复最多的就是“木木”二字，还眉开眼笑地比划着。敖广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看小龙崽身上的衣物，倒像是人间的物什，敖广打开小龙带回来的包袱，里面有各色吃食、几套新衣裳、一些新奇玩意儿，还有一个精致的挂饰。

原来小龙崽是误入人间了，难怪他翻遍了整个东海都找不到小龙的踪迹。敖广这般想着，又见小龙崽被养得如此白胖，真是让他不得不怀疑小龙崽是不是被蒙骗了，岸上的那些人是最容不得妖族的，说不定他们是要将小龙养胖了再分而食之！

一想到这儿，敖广赶紧将小龙带到浴室里清洗身子。敖广将小龙放到以往给他清洗身子的澡盆里，同样的水量，没想到现在的小龙一进去里面的水就哗啦啦地溢了出来。小龙咯咯直笑，在水里开心地动来动去，溅得一地都湿答答的。敖广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下来，翻来覆去地将小龙里里外外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伤痕，敖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清洗之后，敖广将小龙抱到摇篮里，又找出之前准备好的衣物想给小龙穿上。没想到衣物却太小了，肚兜遮不住小龙两侧的肉肉，裤子更是穿不进去，当初缝制衣物时敖广并未想到小龙会长得如此快。

正当敖广转身去拿剩余的几件衣物想给小龙试穿时，只听“砰”地一声，沉甸甸的小龙竟将摇篮压塌了！还好垫子比较柔软，小龙没摔着，还乐呵呵地嘿嘿笑，蠕动着身子在地上匍匐，爬到包袱前找出衣物举起来，咿呀着叫敖广给他穿上。

先前缝制的衣物都太小，敖广只能尝试着给小龙穿上他带来的衣物。没想到那些衣物竟意外地合身，连小龙的尾巴都考虑到了，在裤子后面留了口子。小龙穿上之后憨态可掬，十分可爱，敖广都不忍心责怪他压塌摇篮的“壮举”了，只能重新给小龙准备更加结实的贝壳床，或许很快就该考虑为小龙准备独立的寝殿了。

由于小龙失踪了这么久才回来，敖广仍然心有余悸，接下来的日子里对小龙也盯得更紧了。好在小龙倒也安分，还多了个爱好，就是喜欢收集贝壳、珍珠、玉石之类的东西放在贝壳床上，敖广便拿了不少珍珠、砗磲、夜明珠等宝物给他把玩。有了这些东西后，小龙安静了不少，不会像以前那样见不到敖广就要哭闹了，这让敖广十分欣慰。

小龙将他带回来的包袱里的东西挪出来，又将他收集的宝贝一直放进去，还时常自言自语，说着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话。才回来的这几日，小龙的心情看起来出奇地好，他时常不知何故地嘿嘿笑出声来。最让他陶醉的事便是盘点他的小宝库，他坐在贝壳床上，将他收集的宝贝都一一罗列来，又一件一件地放回去，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敖广原以为小龙崽终于可以让人放心了，没想到才到第四日，小龙又失踪了！还好发现得及时，小龙在龙宫外城被发现了，还驮着带回来的那个包袱，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不过这次出行计划当然被敖广阻断了，敖广将他抱回龙宫，小龙不住挣扎，出行无望之后小龙崽竟号啕大哭。

敖广将不安分的小龙抱回寝殿，设立结界不许他离开寝殿半步。小龙以哭泣抗议，敖广置之不理。被无视之后，小龙竟哭着爬下贝壳床，步履蹒跚着要跑出去。忍无可忍的敖广将他拎回来摁在贝壳床上打了几下屁股，以示惩戒。

小龙哇哇大哭，含糊不清地喊着木木。他和木木约定好三日之后要去海边见面的，他一定要去见木木！他还要给木木带礼物呢！可是父王不让他出去，他哭喊着要木木，哭得嗓子都哑了，不住咳嗽。

敖广让敖甲看管小龙崽，并嘱咐敖甲千万不能让小龙崽出去。面对哭泣的小乙，敖甲只能温声哄慰，然而小龙并不领情，呜哇得更加大声，直到哭得没力气了，才累得在敖甲怀里沉沉睡去。

自小龙回来之后，敖广便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小龙崽是如何失踪的，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能毫发无损地回来的？敖广调查了岸上的情形，查到陈塘关曾兴起过捕龙的热潮，如此一来，虽然不知道收留小龙的人类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也不敢再让小龙离开龙宫一步了。

小龙崽日夜哭泣，难得的安静也就维持了才回来的那几天，现在哭闹得比之前更为变本加厉。以前小龙崽大多在敖广不在的时候哭泣，而如今即便是敖广去哄他也无济于事了。小龙崽茶饭不思，每天大哭大闹，非要出去不可。敖广觉得小龙崽这时候已经慢慢开始记事了，不能惯着他的倔脾气，更何况外面十分危险，他可禁不起小龙再失踪一次的折磨了，因此敖广绝对不放小龙出去，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另一边，木吒原本按照约定去海边等待小龙，还带了许多好吃的准备迎接小龙。可是他从白昼等到日落，再等到月升，他的心情从期待变为焦灼再到忐忑，等到手中的糖葫芦都化了，他也没有等到小龙。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同样的情形，木吒担心小龙被捕，还去集市寻找，可是捕龙的热潮早就消退已久。木吒没法与小龙联系，不知道小龙为何不来，只能日复一日地等待。

小龙哭累了就疲倦地睡去，梦里还呓语着“木木”，醒来后他发现抱着自己的人不是木木而是敖甲，小龙又失落地哭泣。敖甲心疼小龙的连日哭泣，犹豫几番之后，他最终决定偷偷带小龙上岸探个究竟。

意识到敖甲肯帮他，小龙这才止住哭泣，振作起来，迫不及待地要出去，连准备给木木的礼物都忘了带。敖甲掩去龙角，又给小龙穿上斗篷，才偷偷带小龙出宫。

（贰）

上岸之后，小龙的心情明显变好了，他在敖甲怀里拱来拱去，迫不及待地想到地面上自己去寻找木木。可惜他不太认得路，和木木在一起时都是木木抱着他出来玩的，他不必自己走路。敖甲初到人间，更是摸不着头绪，唯一知道的信息还是小龙口中的“木木”。

敖甲抱着小龙向海边的渔民询问，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木木是何人，更谈不上能够提供具体地址了。敖甲只能抱着小龙四处寻找，小龙对路线并不清楚，他凭着杂乱的印象胡乱指路。敖甲依从指示兜兜转转绕了好久也毫无头绪，他抱着沉甸甸的小龙抱得手都酸了，不得不将小龙放下来自己行走。

小龙迈着小短腿四处跑动，一边跑一边喊着木木，敖甲则在身后追。眼看时间已经过去许久，敖甲担心被父王发现他们偷溜出来，觉得是时候回去了，岸上并没有什么木木。

然而等敖甲双臂的酸痛感缓解了之后，他正打算把小龙抱回去，小龙却早已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小乙？小乙！我们该回家了！”敖甲四处寻找，却没有任何回应，敖甲不禁慌了，小乙好不容易才回来，要是再被他搞丢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父王怪罪下来他该如何交代呢？敖甲急得快哭了，不住责怪自己的疏忽，抹了抹眼泪之后他只能继续漫无目的地寻找，四处询问。

“劳驾……请问您见过一个穿斗篷的小娃娃吗？大概这么高……”敖甲比划着，向路人询问，路人却都是摇头。

敖甲沮丧地继续寻找，这时，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乞丐挥手喊道：“这位小公子，你要找的小娃娃我见过！”

闻言，敖甲立即折回去，追问道：“您在哪里见过他？是不是穿着斗篷，约莫这么高，走路不太利索的？”

那位乞丐连声称是：“对对对，我刚才看见他了！”

敖甲焦灼不已：“他往哪儿去了？”

乞丐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起身：“小公子请随我来，我带你去找。”

敖甲连声道谢：“真是太谢谢您了！”说着，敖甲就随着乞丐的指路一路穿行。

“左拐……直走，就快到了。”乞丐在敖甲身后喊道。

眼前的视野越来越狭窄，小路尽头却是一堵墙。敖甲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小乙的身影。

“老人家，是不是搞错……唔嗯……”一语未了，敖甲突然被一块布帛捂住了口鼻，方才那位佝偻的乞丐此刻已经扔了拐杖掏出蘸了蒙药的手帕趁机下手。敖甲初到人间不知江湖险恶，这个实为人贩的乞丐看到敖甲孤身一人，又生得俊秀就试图将他拐卖。

敖甲虽有修为在身，然而事发突然，不及防备他就被药晕了。那位人贩得逞之后，得意地笑着，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麻袋，将敖甲装了进去。近段时间以来，由于陈塘关的治安日益严格，拐卖人口这生意已经越来越不好做了，乞丐蹲点许久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有机会下手。如今见这小少年生得白净，又孤身一人，他遂心生歹意，将敖甲骗至偏僻处药晕。

乞丐愉快地哼着歌拖着麻袋走着路，走到拐角时他吹了声哨，在屋顶上潜伏已久的接应人就跳了下来，问道：“搞到货了？”

“不仅有货了，这次还是个难得的极品呢！”乞丐得意地打开袋口让接应的人验货，麻袋中露出一副俊俏的小少年面容，那小少年生得甚是一副好模样，还长着罕见的金发，奇货可居，估计能卖得不菲的价钱。

“这么难得的宝贝，估计会引起一番争抢吧？”乞丐不怀好意地商量道，“你说，是把他卖到窑子里去呢？还是卖给那些达官显贵呢？”

“先带回去再说，别耽搁时间，待会儿药效过了人就跑了。”

“放心，我放了不少药量。”

两人原以为他们已经配合得天衣无缝，不料路上却遇到李总兵的长公子，也就是曾经协助李靖惩治人贩窝子救出不少孩子的金吒。金吒从师学艺了半年之后回家探望，白天闲不住便出来四处巡查，没想到与这人贩子狭道相逢。

金吒从拐角处走来时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于是便赶紧过来救人。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是惯犯了，金吒对他们眼熟得很。虽然李靖不在身边，但金吒毫不怯场，一下子便打退了他们，本想乘胜追击，他又想到麻袋里的受害者，只好放弃追捕，原路折回。

掀开麻袋之后，金吒见到了被拐的小少年，他年纪看起来和木吒不相上下，白净的脸庞被脏兮兮的麻袋粘上了污垢，却还是难掩他秀气的容貌。这位少年扎着金色的马尾，衣着考究，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想到差点被卖到淫窝，金吒光是瞧着都觉得惋惜。他收了武器，将敖甲从麻袋里抱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喂，小少爷，醒醒！”

敖甲毫无反应，金吒想起那些人贩子的对话，才反应过来这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应该是中药了，还好先前金吒随父亲缉拿这些人贩子时备了不少解药在身上。于是他赶紧掏出解药喂敖甲服下，随后便蹲在敖甲面前轻轻拍打。

敖甲只觉一阵头晕，眼前的视线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他摇了摇头，面前不住打转的陌生脸庞逐渐清晰起来。

“你终于醒了！”金吒舒了口气，“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这是……哪儿？”敖甲疑惑地看着小巷口。“你是谁？小乙呢？”

“你被人贩子药晕，差点被卖到窑子里去呢！还好你遇到我，算你运气好。”

敖甲迷迷糊糊地起身：“难怪感觉头好晕……啊是不是过了很久？我要去找小乙！”敖甲的意识还未完全恢复，才起身便就站不稳，金吒连忙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诶诶，这药的后劲还挺大的，你好好休息，别乱动。”

“可是我要去找小乙！”敖甲十分着急。

“小乙是谁？你别心急，慢慢说，有什么难处我帮你解决。”

“小乙是我弟弟，他走丢了，大概这么高，穿着斗篷，我一疏忽他就不见了，我人生地不熟，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他，他不会也被坏人拐走了吧？”敖甲一想到这个，急得要哭了。

“别急，这里我很熟悉，我带你去找。”金吒安慰道，扶着敖甲慢慢走出小巷。

“谢谢你。”敖甲感激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啊，最是喜欢行侠仗义，专门惩奸除恶，大家都叫我——金大侠！”金吒自豪地介绍道。

“哇！你好厉害！”敖甲光是听着就感觉金吒好厉害，一脸崇拜地望着他，“还好你救了我，还带我找弟弟。”

敖甲的崇拜让金吒很受用，没想到这个小少年看起来挺伶俐的，心思却如此单纯，这么好哄骗！“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敖甲差点就将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不过他又想到了敖广平时对他的教导，他便留了个心眼。“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雅号，浪里金龙。”

“你可真有趣！”金吒还以为自己取的绰号已经够张扬了，没想到这个小少年更加桀骜。“那我就叫你小金龙吧！”

“都可以，那我叫你……金……”敖甲犹豫了一下，“金哥哥？”

“好！”

两人四处寻找了许久，金吒在一路上都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锄强扶弱的事迹，听得敖甲满是崇拜，不禁表示要向金哥哥学习。

走到闹市中时，敖甲才觉恍惚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一路上他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儿与新奇活动都吸引着他的目光，只不过他得赶紧找到小乙，故不敢多作停留。

金吒回家这几日，看到木吒囤各种吃食和玩具，他还嘲笑木吒这么大人了还玩这些东西。而如今看到敖甲对摊上的各种新奇玩意儿很有兴趣，金吒却想一一买给他。但敖甲都婉拒了，只想快点找到小乙。

经过包子摊时，敖甲被袭人的香味引得停驻脚步。“咕噜咕噜……”敖甲的肚子咕咕叫了。

金吒很有眼见力，赶紧买了一份香喷喷的小笼包递给敖甲。“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陈塘关最好吃的包子铺。你快尝尝这个小笼包，肉鲜多汁，可好吃了！”

“小龙包？”敖甲寒毛竖起，连连拒绝，“我不要这个，我……我要去找小乙了，告辞！”说罢，敖甲就一溜烟跑了，一边跑一边心有余悸，原来岸上的人真的会吃小龙啊！他要赶紧找到小乙！

“诶！小金龙！你不喜欢这个我们可以……”金吒望着敖甲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不解其意。“换啊……”

“真是奇怪，聊得好好的，怎么就跑了呢？”金吒看着手上的一笼小笼包，喃喃自语。“这么好吃的包子，没尝到真可惜。”

敖甲四处寻找，终于听到了小龙的哭声，哭声中还夹杂着犬吠。他赶紧循声而去，看到小龙爬在树上抱着树干摇摇欲坠，而树下则围绕着几只恶犬，冲着树上的小龙汪汪叫。

小龙刚才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很像木木，他就跟了上去，后来才发现是他认错了，他也因此和敖甲走散了。几只恶犬闻到小龙不同常人的气息，便围堵着他狂吠，吓得小龙爬到了树上不敢下来，哭喊着木木和大咕。

敖甲赶紧击退那些恶犬，跃到树上将小龙抱下来。“这些陆上的妖怪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不讲道理啊！”

敖甲抱着小龙往回赶，小龙还挣扎着要去找木木，被敖甲喝止了。“不可以乱跑！陆上有吃小龙的坏人，我们得马上回家！”于是他不顾小龙的哭闹，强行将他带回龙宫。

距离他们离开龙宫已经过去了大半日，他们出走的事情无疑是败露了。心急如焚的敖广罚他俩闭门思过，不许小龙再踏出龙宫一步。如此一来，闹得敖广焦头烂额的失踪一事才落下了序幕。

此后，随着小龙年纪的增长，他哭闹着要木木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最后变成了缄默不语的冷面玉龙。而敖甲则向金哥哥看齐，成为了一只善良诚恳、助人为乐、广交好友的小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