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鸢

北极圈常驻者&吒吒龙龙天生三对

【木乙成舟】《青青子衿》(十八)


好久没写文,感觉写得干巴巴的。看了萱草太太画的木乙同人图后我又想快点结束木乙的回忆回到现实,所以加快了这部分的进展,省略了好多甜甜的细节,这些糖会在后面插叙进去。不过即便是只挑一件事写进去,我还是写得比较简略,写得不太好,大家多多包涵😉


——————


(壹)


在小龙的干扰下,木吒未能按时造成家规的罚写,幸好有殷素知说情,李靖才放宽几天期限。自木吒懂事以来,李靖对他的管教便十分严厉,更何况有金吒这个大哥做榜样,木吒自己也暗暗发誓要发奋努力。如今金吒在外拜师学艺,半年才回来一次,木吒岁数还小,只能先在家用功,只是没想到这只小龙崽会打乱了他要刻苦努力的计划。


搁笔之后,木吒给脏兮兮的小龙洗去身上的墨水。给小龙小心翼翼地擦身时,木吒惊奇地发现这小龙竟是男娃娃!原来先前是他误会了,还以为这么好看的小龙肯定是女娃子,也怪不得小龙要不高兴呢。消除了这层隔阂,木吒终于可以不必那么拘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木吒的心思全扑在小龙身上,无微不至地照顾这只幼小的小龙崽,每天都想法设法逃过母亲的视线,以免小龙被发现。木吒省出饭食喂养着小龙,宁可自己少吃点也要让小龙吃饱;不厌其烦地教他说话,尽管得到的只是几个含糊不清的拟声词;温柔地给小龙上药,每天晚上都哄他入睡。渐渐地,小龙不仅养好了伤,还长胖了好几圈,比初识时圆润了不少,越发沉甸,木吒都快抱不动他了。


这日,几个小伙伴来找木吒扎花灯时,木吒才猛然意识到原来上元节已经到了,他一心照顾小龙,竟忘了他最期待的元宵灯会。然而想到小龙每晚必定要木吒哄着才能入睡,还要揪着木吒的衣襟才会睡得安稳,木吒放心不下小龙一人,便以功课为由婉拒了小伙伴们。


回到房间后,小龙正趴在窗户上朝着木吒方才所在的方向使劲瞅呢,青色的尾巴还开心地摇来摇去。木吒担心他会被发现,赶紧将小龙抱下来。小龙浑然不觉,在木吒怀里拱来拱去,小爪子比划着,原来是看到了木吒的小伙伴们手上提的花灯,小龙觉得很好看,很想要呢。


木吒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桌上才搭了个骨架的花灯,温声道:“小龙乖,是不是喜欢他们提在手上的花灯?”


小龙连忙点头,手舞足蹈。


“晚上小龙一个人睡好不好?”木吒摸摸小龙的脑袋,“哥哥去给你买花灯,小龙自己一个人睡怕不怕?”


小龙很不解,喜欢花灯和他要一个人睡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一听木吒不能陪他了,小龙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肯答应。


这可怎么办呢?一年一度的灯会十分热闹,木吒其实还是很不想错过的,但是即便他挑好了花灯立刻返回也很难迅速从人潮涌动的集市赶回家。今年的灯会一定十分壮观,整个陈塘关都张灯结彩,亮如白昼,小龙之前没见过,必然会喜欢的。


蓦地想到这里,木吒便萌生了带小龙去逛灯会的想法。“小龙,那哥哥带你去看灯会好不好?有好多好多更好看的花灯哦!”


小龙点头如捣蒜,尾巴摇得更欢了。


“但是你得答应哥哥一个条件,”木吒打量了小龙一番,“虽然最近没什么捕龙的风声,但你贸然出去还是很危险,我给你找件斗篷穿上,你戴着不许摘下来,还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知道吗?”


小龙看着木吒严肃的表情,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龙真乖!”


(贰)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顷刻间满城灯火迅速驱散了黑暗。


宽敞的街道比平时拥挤了不少,入夜的大街小巷也一改之前的冷清,簇拥着来往的行人。长街上一路悬挂着形状各异的花灯,明如星火,连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径直衔接到了天上似的。


穿着斗篷被木吒抱在怀里的小龙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美不胜收的景色令他目不暇接,这些花灯怎么比龙宫的夜明珠还要好看啊!小龙看得痴迷,扭头看看灯光映照下的木木咕咕,入眼的俊朗眉宇被覆上了一层柔光,显得更加温柔俊秀了,小龙欢喜不已,不禁攥紧了木吒的衣襟。


木吒抱着小龙四处游览了一圈,给小龙买了一盏兔子灯,还买了各种小龙从未尝过的香甜吃食,小龙食欲大增,缩在斗篷里安心地大快朵颐,圆滚滚的身子也愈加沉重了,木吒抱着胖乎乎的小龙不禁有些吃力,便在街角处放下小龙休息一会儿。


小龙一路上被木吒抱着,不知疲惫,还觉意犹未尽,闹着要去别处看看。木吒甩了甩酸涩的手,拽住小龙露出来的尾巴将他拉到怀里,扯了扯斗篷下摆遮住小龙的尾巴,说道:“乖小龙,让哥哥歇歇。”


小龙窝在木吒怀里,抬头看到木吒微微喘气,便乖巧地安静下来,拿起兔子灯把玩着,调皮地朝里面的蜡烛吹气,想把烛火吹灭,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歇了小半会儿,木吒起身试图抱起小龙却失败了,才八岁的木吒力气也有限,况且这些日子小龙的肉不是白长的。见小龙由即将启程的兴奋到一脸失望,木吒只好和小龙商量说:“小龙可以自己走吗?一定要跟紧我。”


小龙点点头,伸出爪子隔着斗篷的长袖子去够木吒的手,却够不着,对于小龙来说木吒太高了。木吒得曲下膝来才能抓住小龙的手,但这样却不好走路,木吒只好让小龙抓着他手上提的兔子灯,让小龙跟紧。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低头看的话便会发现地上有个戴着斗篷的矮个子娃娃慢吞吞地蠕动着,后头的人不禁提醒道:“谁家娃娃怎么不抱一下,路都还走不稳,在人群中太危险了。”


木吒道谢着往路边挪,他不时指着路边的各种新鲜玩意儿向小龙介绍,还询问小龙的喜好,却并未得到回复。


“小龙?”木吒突然感觉手上提的兔子灯失去了向下的拉力,他一抬手便将花灯提了好几个高度。木吒低头一看,脚边早已没了小龙的踪迹。木吒只觉心里一凉,心急如焚地环顾四周,一边呼唤着小龙一边拨开人群四处寻找。


“小龙!小龙你在哪里?小龙——”


小龙原本牵着兔子灯跟着木吒走,走着走着,他突然被小摊上的糖人儿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觉就松开爪子,拨开来来往往的脚跟,蹒跚着走了过去,守在摊前仰起脑袋目不转睛地盯了好久,才转头想让木木咕咕给他买。结果他一转头,身后只有陌生的人海,木木咕咕早已不见了踪迹。


小龙吓懵了,木木咕咕不要他了吗?带他出来玩是要丢掉他的吗?他不会说话,不认识路,这可怎么办?小龙在人潮中胡乱跑着,不小心摔了一跤,交错落下的脚掌还差点踩到他。小龙委屈地沁出眼泪,爬起身来拍拍爪子,继续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寻找。


小龙怕生,不敢在人群中多待,慢慢就向灯火阑珊处挨近。小龙又委屈又害怕,看着陌生的街巷,想到找不着的木木咕咕,他忍不住委屈地呜哇大哭。这一哭可不得了,灯影寥落的草垛处竟钻出个半大少年。小龙止住抽噎,以为是木木咕咕,才张开爪子索要抱抱就被踹了一脚。


“少爷,您没事吧?”闻声而来的小厮们看起来没比那位少爷大多少。


“真是晦气!”在草垛后解手的少年系着裤带走出来,“我不是叫你们给我把风吗?哪里钻出来的小屁孩,吓我一跳。”


“少爷息怒,小的们一时疏忽,让这娃娃……欸,这小娃娃怎么还长尾巴呢?”


被踹倒在地的小龙惶恐地往后缩,只见以那少爷为首的几个人团团围住了他,一步步逼近,凶神恶煞的身影罩住了小龙小小的身子。


未及小龙爬起身来逃跑,他只觉眼前的视野一阵旋转,身上的斗篷被扯落在地。失去掩饰的小龙被抓住尾巴倒拎起来,晕眩过后,他已经离地好远。


“这是谁家的宠物,还穿着衣服,人模鬼样的!”纨绔少爷抖了抖小龙。


“少爷,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龙啊?还是罕见的青龙,可能还挺值钱的。”一个年纪稍长的小厮说道。


少爷拎着小龙打量了几番:“龙就长这样吗?圆滚滚的,活像个小羊羔。”


小龙恐惧到了极点,扑腾着身子不住挣扎,用并不尖利的乳牙恶狠狠地在那少爷手腕上咬了一口。


“下贱的小畜生!”恶少吃痛松手,一把将小龙扔了出去,“小的们,管它是不是龙,给我好好教训它!”


小龙重重地摔在地上,面对围攻上来的狗腿子,他又不得不赶紧起身逃跑。小龙还不太会走路,往常都是木木咕咕抱着他的,现在逃命时刻他却根本跑不快,磕磕绊绊的,一下子就被摁在地上了。


那些小厮们毫不留情地对小龙拳打脚踢,小龙痛得不住翻滚、嗷叫,绝望地在心里呼唤着木木咕咕。恶少就着灯光看了看手腕上浅浅的两排牙印,又看到扑腾的小龙,心里才觉解气了几分。


“哎哟!谁?”一个小厮被一个小石块砸中,紧接着,其他人也遭到了袭击。


“小龙快跑!”熟悉的声音传来,小龙抬头看去,眸底浮起了亮光,是木木咕咕!


趁他们吃痛分神的片刻,小龙跌跌撞撞地扑进木吒怀里,木吒赶紧抱起小龙拔腿就跑,小龙则在熟悉的怀抱里颠簸着。


“抓住他们!”恶少不肯善罢甘休,指挥着小厮们追赶木吒和小龙。


“小龙……对不起,”木吒紧紧抱着小龙,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哥哥……来晚了。”


对方人多势众,木吒慌不择路,没想到竟一头扎进了死胡同中。


“跑啊,怎么不跑了?”他们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步步紧逼,木吒被逼到墙底,退无可退。

木吒转身看了看围墙,一手抱住小龙,一手攀爬围墙试图翻越。他们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眼疾手快地抓住木吒的小腿将他拽了下来。木吒重重地摔在地上,却还是下意识地将小龙垫在身上。


木吒寡不敌众,又带着小龙,更是难以施展身手。被围殴时,木吒将小龙死死地护在身下,雨点般密集的拳脚就落在木吒身上。小龙吓得大哭,木吒紧咬牙关不发出一丝声响,以免加重小龙的恐惧。


“这小子骨头还挺硬,为了个小畜生,值得吗?”他们正打算继续施暴时,突然发现他们在斗殴过程中不慎打翻了花灯,火焰迅速蔓延到周围的干草垛上,火势渐烈。


小厮们四下逃窜,伤痕累累的木吒这才敢让身下的小龙探出头来。再见天日时,小龙见到的木木咕咕已是鼻青脸肿。木吒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小心翼翼地给小龙拭去眼眶里的泪水,温声道:“小龙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小龙抽泣着扑进木吒怀里在他衣襟上蹭着眼泪,嗷嗷低叫,又抬头舔舔木吒脸上的伤口,又心疼又自责。


木吒支撑起身子努力抱住小龙,看了看被火势封死的路口,又看了看高高的围墙。“火越来越大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木吒努力托起小龙让他先趴在墙头上,小龙不解,担心待会儿木木又不见了,不停地摇头拒绝,抓着木木的手腕不放。


“小龙乖,”木吒抚摸着小龙的脑袋,似乎看出了小龙的顾虑,“你趴在墙头上等我,我一个人很快就可以翻过来和你一起回家。你放心,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乖,听话,火越来越大了,得抓紧时间。”木吒哄着小龙,踮起脚托住小龙,小龙借势爬到墙头上趴着,嗷呜叫着催促木木快爬上来。


灼热的火舌舔舐着周围的建筑,一股浓浓的青烟蜿蜒而上,呛人的味道席卷了大半条街道。已经有人发觉了不对劲,敲锣打鼓地喊着“失火了”。火势一路蔓延,连绵不断的花灯都成了助火的火种,不消片刻,红彤彤的火光映照着大半片天空。


木吒忍着浑身的酸痛努力攀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哭泣声,趴在墙头上的小龙也警惕地绷紧了身子。木吒回头一看,竟是那个纨绔少爷,面对火灾,他的小厮们都敏捷地逃跑了,只有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不敌火焰蔓延的速度而落单。


小龙着急地嗷嗷叫,提示木吒快点爬上来。木吒担心又像刚才那样被扯后腿,也加快了速度爬到围墙顶端与小龙会合。


“救救我……我不想死……呜哇……求求你了。”那纨绔少爷毕竟也只是个小孩子,此番是特地随父亲从外地慕名前来赏花灯的,他可不想就这么死于非命。


木吒抱着小龙就要跳下去,看到墙脚的小少爷惊慌失措地在火焰的逼近下攀爬又滑下,善良的木吒到底是于心不忍,不愿隔岸观火见死不救,就让小龙趴在他的肩上抱紧他,他再向那小少爷伸出手:“喂,快抓住我的手!”


惊魂失魄的小少爷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木吒的手,当屁股被烤得愈加滚烫时,他终于爬上了围墙,与木吒的目光对视上,小少爷只觉无地自容。


小龙可没有这么大度,看到这个欺负他和木木的坏人爬上来时,他还报复似的用尾巴扫打这个小坏蛋,凶狠地嗷嗷叫。


刚刚脱险的小少爷与方才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被小龙一吓差点又跌落下去,还好木吒及时抓住他的手臂,小少爷赶紧抓牢围墙上的砖块。


木吒背着小龙跳到另一侧安全的小巷中,墙头上的小少爷还坐着不敢妄动。


“下来吧,不高的。”木吒抱着小龙说道。


“我……我害怕……”


“那我走了。”木吒抱着小龙转身。


小少爷看了看脚下的烈火,颤抖着声音道:“等……等一下……”他咬咬牙,鼓足勇气跳了下来,感觉腿都软了,不住战栗。定下神来时,看到一旁的木吒与小龙,他有点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直走到第一个分岔路口左转,走到尽头便是长街。”木吒好心地指路。


“谢……”小少爷低声嗫嚅,疾步离去。


“喂!下次别欺负人了!”木吒冲小少爷离去的背影喊道,回声在小巷中飘荡,伴随着小龙做鬼脸的“略略”声。


夜色中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句“嗯”。


(叁)


脱离险境后,木吒才发觉自己的膝盖弄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顾不上疼痛,努力保持平稳的步伐,抱着小龙往回赶。小龙心疼地落泪,尾巴也无精打采地蔫了。


“没事没事,小龙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木吒来回抚摸小龙的鬃毛,温声细语地安慰道。“我发誓,从此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落入危险,小龙不怕,有我在。”


小龙哭得一耸一耸的,说不出心里的心疼,听了这些话反而埋在木吒肩上哭得更猛了。


“好了好了,”木吒抱着小龙轻轻摇着,“小龙不委屈,回去我给你的伤涂上药,很快就会好的。下次我给你扎更好看的花灯,给你买更多好吃的,好不好呀?”


回到家时已经不早了,木吒抱着小龙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回到房间,担心被发现他如此晚归。木吒回房之后点起灯,安顿好小龙,准备去打热水给小龙清洗一番再上药。


木吒打开一条门缝,扫视四周,确认没人之后才做贼似的探出身来。没等他合上门,殷素知的一声差点吓得他掉魂。


“你这小子跑哪儿去了?逛个灯会要这么久吗?”殷素知既是责备又是担忧,“街上起火了是不是?你爹带人去救火了。为娘见你迟迟未归,还以为……”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木吒心虚地站着。


殷素知见木吒神色不对,提起灯笼往他面前照了照,她不由地皱紧眉头,追问道:“怎么回事?怎么鼻青脸肿的?又打架了?”


“娘,没……没事的,闹了火灾,场面混乱,我……我不小心摔倒了,被踩了几脚……”担心殷素知看出破绽,木吒赶紧转移话题,“娘,你去给我备些热水,烧好了你去休息,不用管我,我沐浴之后会自行上药。”说着,便推搡着殷素知往外走。


“你这孩子……”殷素知叹了口气,“玩心这么重,差点出事,小心被你爹知道。”


“娘亲教训的是,孩儿谨记教诲。”木吒不住服软,哄骗走了母亲之后,赶紧回房,还将房门从里面拴上了。


躺在床上等待的小龙一见到木吒就坐起身来,扯痛了伤口又低叫了几声。木吒赶紧过去抱起小龙,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还好都是些皮外伤。


小龙虽然疼,但更心疼木木咕咕,十分自责,觉得是自己害木木受伤。木吒见小龙垂头丧气的模样,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不怪小龙,是哥哥没有保护好小龙,害小龙被欺负。以后我一定会吸取教训,加倍爱护小龙,小龙也要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小龙被木吒摸得十分惬意,乖巧地点点头。看到木吒手心处擦破的伤口,小龙还心疼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弄木吒的伤口,舔得木吒一阵酥痒。舔完手心之后,小龙又搂住木吒的脖颈舔弄他脸上的淤痕红肿,尾巴还不住摇着,像小狗似的。木吒被小龙的重量压得仰倒在榻,两个人在床上玩闹着,咯咯直笑,欢快极了。


估摸着热水差不多备好后,木吒打了热水冲好温度给小龙洗澡,洗好之后又给小龙擦干抱到床上,用药膏一一涂在小龙的伤口上。哄他入睡之后,木吒才草草地清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抱着小龙一同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木吒抱着小龙睡得正香时,他就被敲门声叫醒,原来是传话的管家,说是李靖正在大厅等他起床问话,还偷偷提醒了一句:“老爷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二少爷需得小心应付,别惹老爷生气。”


木吒赶紧洗漱洁面,穿戴整齐,给熟睡的小龙掖了掖被角,他才忐忑不安地前去“赴刑”。


李靖一夜未眠,通宵救火之后双眼的黑眼圈愈加浓重了。接到消息时李靖蓦地想到木吒最是喜欢逛灯会,那会儿也并不在家。听闻火势很大,困住了不少人,李靖心急如焚,赶紧带人去灭火,救出了不少被困的百姓,却唯独不见木吒。若不是殷夫人深夜派人告知李靖木吒的平安,恐怕他会翻遍整个陈塘关。


“爹……您一夜奔波辛苦了,怎么不先休息,不知找孩儿有何吩咐?”木吒走到大厅门前,看到背对着门口的李靖。


“昨夜灯会失火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李靖背着手慢慢转过身来,却看到木吒一脸伤痕,他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昨晚寻你不获,你娘派人告诉我你已经回家了,可没说你又弄了一身伤,到底干什么去了?”


“昨天灯会上失火,场面十分混乱,我不慎摔倒,被拥挤的人群踩踏了……”木吒用昨天搪塞殷素知的理由回答道,可惜李靖不像殷素知那般纵容他。


李靖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木吒的安全,并谴责一下他的贪玩逗留,没想到木吒的表现这么糟糕,再次说谎了,看来这孩子不得不好好管教。“你并非没有自保能力,怎么会被人踩成这样子?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木吒低着头沉默不语,自然不能说出保护小龙的事。


如此恶劣的态度惹怒了李靖:“看来上次让你罚抄家规之后你全无悔过之心,对你的宽容竟是惯出了你的放肆,你的心野了!罚你在院子里跪两个时辰,谁都不许求情!”


小龙醒来之后没有看到木木,以为木木丢下他了,可是瞅瞅四周又是木木的房间。小龙不安地四处寻找,最后趴在窗户上看到了木木正从远处走来,小龙兴奋地摇尾。可是木木走到院子中就停了下来,在随后而来的李靖与殷素知的注视下跪在了庭院中。


殷夫人抬头看向李靖,张口欲言,却被李靖抬手阻止了。“夫人,这次你别再求情了,子不教父之过,我不能再纵容他了。”


小龙不知木木为何要跪地,他看到木木身后的两人走远了,木木却还是跪在地上岿然不动,眼看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小龙很着急。他试图打开窗扇,但为了小龙的安全,木吒早已将门窗从外面锁好,小龙出不去的,他只能趴在窗沿透过格子窗看着木木跪得笔直的身影。


天色不合时宜地暗沉下来,乌云积聚在院落上空,低压压的仿佛就要坠落下来。豆大的雨点密密匝匝地跌落下来,倾泻在陈塘关昨夜火灾之后的断壁残垣上,这场迟来的雨反而给受罚的木吒加了一道惩罚。


乍暖还寒的初春,雨水突至,平添了几分凉意。倾落的雨水积聚在草缝中,涓涓流淌而去,渗进木吒受伤的膝盖中,引起一阵钻心疼痛。木吒浑身都被冷雨浇透,湿漉漉的头发粘在他的额前与脖颈,十分难受。木吒顾不得查看伤势,此刻他只在心里祈祷小龙不要被雨声吵醒,不然小龙醒来之后看不到木木又要不安了。


然而小龙早就醒来趴在窗户上焦急地注视着木木了,他着急地用爪子拍打着窗户,嗷嗷低叫,尾巴不安地甩来甩去。小龙好伤心,为什么他还不会控制雨水呢,不然他就可以让雨停下来,这样木木就不会被雨淋到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胖乎乎的前爪使不出任何术法,小龙很受打击。


趴在窗户上趴累了,小龙的爪子支撑不了他胖乎乎的身子太久,他跌在地上,蜷成一团,被坠落进来的斜雨滴淋着。小龙又饿又累,不一会儿就含着泪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小龙做了个梦,梦见木木抱着他逛灯会,灯火通明的长街上挂满了精致的花灯,摇曳的烛光熠熠生辉。深不见尾的长街宽敞又空荡,清风吹拂,花灯下垂挂的流苏如柳丝般飘浮,烛火晦暗不定,明灭起伏。街上只有木木与小龙,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玩耍,不必躲避任何人。小龙一手提着可爱的兔子灯,一手握着形状精巧的糖人儿,被木木抱在怀里四处游览,好不快活。


小龙几乎以为那就是真的,流连忘返。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木木跪在雨中的场景,小龙蓦然醒转,挣扎着要起来去寻找木木,没想到他并没有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而是蜷缩在木木温暖的怀里。


罚跪完毕的木吒回到房中,果然不见小龙,他焦急地四下寻找,才找到蜷在窗户下的小龙,可怜的小家伙眼眶下的泪迹尚且未干。木木赶紧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心疼地将小龙抱进怀里,拍哄着他睡觉。


小龙睁开眼后看到头顶上方熟悉的面孔,又是惊喜又是委屈,遂一头扎进木木怀里闷声痛哭。木木心疼地抱着小龙温声安慰,避开手心的伤痕用手背轻轻拭去小龙的眼泪,小龙歪着脑袋在木木手上蹭着,仿佛撒娇似的,小哭包终于在木木温柔的宠溺下露出了笑颜。


窗外的雨渐渐停息,春天,真的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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