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乙成舟】《青青子衿》（十七）
这章是之前就写好的，没想到真的发生了洪水。子衿的囤稿告罄了，接下来会有一个新坑，大家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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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木吒被窗外细碎的鸟鸣声唤醒时，他只觉胸膛上压着一团毛茸茸的重物，抵得他一时难以起身。意识清醒之前，他差点以为自己经历了传说中的鬼压床，直到胸口上趴着的小家伙嘤咛着转了个身在木吒身上摇摇欲坠时，他才抱起这个调皮的小鬼头平放到床上，轻轻摸了摸小龙的脑袋。
“我当是什么邪物，原来是你这小鬼头，昨晚是梦游了吗？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木吒起身离榻，穿好衣裳，给小龙盖好被子后便去打水洗漱。
“唔嗯……嗷呜——”小龙睁开惺忪的双眼，抬起爪子揉揉眼睛才清醒了几分，他翻了个身，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打量着四周。一束阳光透过格窗泄落进来，窗外鸟鸣阵阵，催促着困倦赖床的人们起床迎接崭新的一天。
不一会儿，木吒就端着一盆水进来了，才进门他便看到小龙正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脸纯真地冲他傻笑。小龙伸出小爪子索要抱抱，木吒放下脸盆后就将摇尾乞怜的小龙纳入怀中。
“来，我们先洗漱，洗漱好了再吃饭。”木吒拧干毛巾给小龙洗脸，小龙闭着眼往湿泞的毛巾上蹭着，柔软的棉布香香的，就像木吒刚沐浴过后的味道一样。木吒给小龙洗了脸后又毫不嫌弃地用那块毛巾继续洗脸，小龙则窝在木吒怀里，伸出爪子去撩盆里的水。
“咕噜咕噜……”木吒含了口漱口水抿在嘴中并未下咽，小龙学着木吒的样子抿了一口，鼓起腮帮子含在嘴里，看到木吒漱口之后吐到一旁的空盆里，他也像喷泉似的“噗”地一声吐出来，溅得到处都是。吐完之后，还要鼓着腮帮子，肉嘟嘟的脸蛋显得更鼓了，木吒忍不住伸手捏一捏，小龙嘴里的空气才呼了出来。
“真是个调皮的小龙！”木吒把洗漱完毕的小龙抱到床上坐好，拍了拍他的脑袋，“乖乖坐这儿等我，我去拿吃的。”
小龙坐在床沿，两只短短的后腿晃啊晃，尾巴也不住摇着，望眼欲穿地盯着木吒离开的那扇门。待门格上出现人影时，香喷喷的食物气息也随之而来，小龙一看到推门进来的木吒就高兴得加速摇尾巴，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木吒把食盒放到桌上，再把小龙抱到怀里。一打开盖子，诱人的香味便四处弥漫，小龙兴奋得探身去咬碗里热乎乎的包子，却被烫得赶紧缩回身子，“斯哈斯哈”地叫着，舌头都被烫麻了。
“小傻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快让我看看烫伤没有。”木吒捏着小龙的下颔，赶紧察看小龙伸在外面的舌头，轻轻地吹一吹。小龙伸着舌头有点累，但是被木吒这样近距离地吹着，除了酥痒，他又觉得好幸福，一时间他都愣住了，连舌头也忘记伸回去。
“喏，不烫了，吃吧。”木吒用筷子夹起一个肉包子吹了好久，每吹一口都把包子的热气吹散。小龙也撅起嘴学着，“啊呜啊呜”地吹着，等木吒说可以吃了，他才心有余悸地张开小巧的嘴巴，犹犹豫豫地在包子皮上咬开一个小口。
“应该不烫了吧？小龙，你吃这个。”木吒撕开包子皮，将里面的肉馅剥出来递给小龙，让小龙吃肉馅，自己吃面皮。
“我爹今天一大早就出去办事了，所以我才能带回来和你一起吃，以后估计只能偷偷给你带点吃的。你待在这儿很不安全，等你伤好了我就把你送走，在这儿之前你就住在我房间里，不要乱跑知道吗？”听着木吒严肃的叮嘱，小龙点头如捣蒜。
吃完了早饭，木吒将餐具送回去，照旧听了殷素知几句唠叨，他心不在焉地应着，借口要读书，赶忙回房照看小龙。
推进门的时候，小龙正坐在榻上与飞进来的蝴蝶玩耍。色彩斑斓的蝴蝶在小龙双爪的扑打下翩跹起舞，小龙试图去拢，却并未成功。几番尝试之后，小龙累得瘫在床上喘气，那只轻盈的蝴蝶则停落在小龙鼻子上，吻了吻他的鼻尖。小龙大气也不敢出，凝神垂眸好奇地注视着停落在鼻梁上的蝴蝶。
吱呀门声过后，蝴蝶再次起飞，在屋子里盘旋飞舞。小龙转头看见木吒，顿时十分有表现欲，挥舞着双爪，仿佛自己也要飞起来了，欢快地扑进木吒怀里，咯咯直笑。吃饱喝足的小龙份量并不小，木吒被直击而来的重量撞得趔趄了几步，最后和小龙一道摔倒在榻上，两人嬉闹了一番才累得躺在一起喘气。
小龙四肢大开地躺在柔软的榻上，大口喘气，圆滚滚的肚皮大幅度地起伏着。木吒侧着身子打量着小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龙圆滚滚毛茸茸的肚皮。小龙的肚皮摸上去软绵绵的，手感很不错。小龙对于木吒的抚摸似乎也十分受用，舒适地放松了身子，享受着这温柔的触碰。
“还没好好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呢！”木吒突然想到这个，便向小龙作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姓李，名叫木吒，今年八岁，你这么小，应该叫我哥哥才对。我的父亲是陈塘关的总兵，母亲平时在内外辅衬父亲，我还有一个哥哥在外学艺。你呢？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有谁呢？”
小龙出神地盯着木吒俊逸的面庞发怔，并未关注木吒的话语，听他问起来了，小龙才“嗷呜”地低叫着，试图学着说话。
“我差点忘了，你还不会说话。”木吒反应过来，惩罚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翻身起来找出昨天给小龙上过的药。“才这么小就流落在外，你家人肯定担心坏了，等你养好了伤，我就送你回去。”说着，木吒小心翼翼地为小龙上药，动作极其温柔，涂好了药膏再摸摸肚皮，辅之以轻吹，尽量缓解小龙的痛意。小龙惬意地舒展着身子，露出柔软的肚皮，在木吒一下一下地轻抚下低叫。
给小龙上完药后，木吒枕着胳膊躺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龙说话，小龙不能应答，只能嗷呜软叫。木吒不着边际地聊着，小龙却一骨碌地爬起来，叼起一瓶膏药放在木吒身旁，还凑近几分舔了舔他脸上还未痊愈的伤口，是想给木吒也上上药。
“小龙真懂事！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木吒明白了他的意思，欣慰道。小龙坚持把药瓶拱到木吒面前，还努力咬开瓶口的红布头。见小龙这般费劲地坚持，木吒只好安抚了几下小龙，赶忙接过药瓶。
“那我就谢谢小龙的体贴啦！小龙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木吒一边夸赞着小龙一边在伤口上抹药，抹好了脸上的伤口将要涂抹身上时，他见小龙一脸单纯地盯着他看，就把小龙抱到一边背对着他，一本正经地警告道：“非礼勿视，不可以偷看哦！”
“呜……”小龙不解，试图回头观察，就被木吒喝住了。“不可以偷看，不听话的小龙是没人喜欢的。”小龙一听，怕惹木吒生厌，只能乖乖坐着，捂着脸闭着眼睛，心想着“我不看我不看”！
直到他被纳入一个盈满药香的怀抱，被木吒放置到方才原处，他还不敢松爪睁眼，生怕看到了什么木吒就不喜欢他了。
“好了，小傻瓜，别捂着脸了。”木吒小心地拨开小龙捂在脸上的爪子，小龙还闭着眼睛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好奇，悄咪咪地扯开一条缝，就看到木吒对着他笑。小龙立即作委屈状，拱到木吒怀里，嘤呜乱叫，佯装伤心地控诉木吒方才的“冷酷”。
木吒轻拍着小龙毛茸茸的脊背安抚着他，一面又教育道：“小龙乖，你的家人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看男孩子的身体吗？同样的，你也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看到你的身子，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以看哦！”小龙歪着脑袋听着，似懂非懂。
看着小龙单纯懵懂的样子，木吒不由地心生怜爱，手上的动作愈加温柔了。“我娘亲告诉我，只可以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露出最坦诚最原始的状态，小时候是在父母面前，长大之后亲近之人就是自己的伴侣了。”说着，木吒低头看了看秀气的小龙，喟叹不已。“小龙这么好看，以后可要找一个真心待你的如意郎君呀！”
木吒的话都是小龙不懂的，什么成亲、什么郎什么君，小龙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他。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些，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木吒不像父王要他提防的人类那样邪恶奸诈，反而温柔体贴，令小龙十分依恋。第一次离家在外的小龙对于才认识不久的木吒并不认生，反倒觉得很亲切，他不自觉想要亲近。小龙不要郎君，只要木木咕咕！一想到这儿，小龙又一个劲儿往木吒怀里拱。
木吒抓着小龙的后颈将他揪出来，正色道：“女孩儿不可以随意往男孩子怀里钻，不然以后会嫁不出去的哦！”
小龙气鼓鼓地张牙舞爪，他才不是女孩子，从未听父王说过这回事，他是龙宫的二太子，怎么会是女娃娃呢！木木咕咕认错了！小龙张嘴乱叫，却无法为自己辩驳，只能在半空中扑腾，伸出小爪子胡乱挥舞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木吒见小龙委屈得不行，只得安抚一下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家伙，然而他一放下小龙，小龙就一骨碌地钻进被窝里不出来，生闷气了。
平坦的被褥被小龙的身子顶得鼓起来一团小山丘，木吒试图把小龙从被窝里拉出来，小龙却把被子都卷到身上裹住自己，任凭木吒说尽好话他也不肯出来。
正当木吒不知所措时，门外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二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问话。”木吒心里一惊，今天都还没见过父亲，这会儿是会有什么事要来盘问他？难道是昨天的事？木吒应了一声，看了看躲在被子里的小龙，只得先离开房间，也好让小龙静一静。
今天一大早就有村民来报，东海突然涨水，淹没了不少临海的房屋、农田，李靖立即带人去现场支援，忙活了一上午才抢救出被困人员，虽损失了些财产，所幸并无伤亡。只是这海浪来得蹊跷，据目击者所言，天上正是暖阳高照，海面上却毫无征兆地翻卷起汹涌的波澜，水面迅速越涨越高，犹如千军万马疾驰而来，附近的人根本来不及逃脱。
木吒忐忑不安地来到书房，只见李靖正坐在书案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一卷书册。
“爹，管家说您找我？”木吒心虚地开口，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李靖面色凝重地坐在藤木椅上，仿佛没看见木吒似的，手上拿着一卷刚统计好的财产损失账本认真看着，另一手在书案上随意地敲着，令木吒更加胆战心惊。
“爹……”木吒局促不安地又喊了一声。
李靖看完账本，抬头用犀利的目光瞟了木吒一眼，问道：“昨天的事你还没和我交代清楚，说吧，昨天做什么去了？”
木吒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从昨天到现在他又忙着照顾小龙，没想到李靖还是会找他清算，他根本没想好说辞，只能支支吾吾道：“爹，我昨天……去买鱼，鱼肆里……人多地滑，我不慎摔了一跤，买的鱼……逃……逃走了，我剩的钱不够，没重新买……就回来了。”木吒含糊其辞，连自己都觉得这托辞实在是难以自圆其说。
“哦，是这样吗？”李靖追问道。
“嗯。”木吒心虚地应着，不敢直视李靖锐利的目光。
“最近课业学得如何？可有不解之处？”
“尚可，孩儿时刻谨记父亲的教诲，不敢松懈。”
李靖点了点头，问道：“既如此，我问你，家规的第十条是什么？”
木吒此时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妙，但只能装作镇静地回道：“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不光是要记得，更要践行，明白吗？”
木吒忙不迭地点头。
“今日海边突涨潮水，淹没了房屋田地，我带人前去救灾。”
“原来如此。”木吒不知李靖为何与他提这些，只能胡乱应着。
“救灾过程中，有人将此物示于我辨认。”李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串玉坠，正是木吒被抢去的那串！木吒心里一沉，才知道方才自己扯谎时早已被李靖识破，可是这玉坠又该如何解释？
“这玉坠，是你的吧？”李靖一脸淡漠地问道，平静的神色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思。
“是，怎么会在……”
“一家当铺被倒灌的海水淹没，我带人去帮忙打捞当品时，随行之人捞到此物，认出是你随身的玉坠。”
“当铺？”木吒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问了当铺的掌柜，他说是一个屠夫前来典当的。所以，你可以告诉我这块玉坠是如何到屠夫手上的吗？”说到这儿，李靖的神色也从一开始的淡漠变得严肃起来，句句紧逼，试图从木吒嘴里盘问出什么。
木吒必定是不能说出关于小龙的事，此刻也只能继续隐瞒。“爹，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我不慎遗失，被他人拾到了。”
“只是这样？”李靖用质疑的目光盯着木吒。
“是，孩儿……不敢隐瞒。”
李靖叹了口气，深知木吒从小倔强，如今他虽有怀疑，但木吒不肯说他也是没有办法的。“既然这样，为了避免玉坠再次遗失，这块玉坠就先由你娘亲保管，等你日后长大了再给你。”
木吒颔首应是。
“还有，抄写家规一百遍，三日后交给我。”
“是。”
几番训诫之后已是日照梢头，木吒随李靖一道去厅堂用餐，心里却想着小龙。殷素知询问了几番突如其来的汛情，叮嘱李靖万事小心。木吒低头扒着饭，想着自己出来这么久，小龙独自待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另一边，小龙赌气地钻进被窝里，许久也不见木吒回来哄他，他又气鼓鼓地爬出来，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小龙趴在床上，越想越气，木吒错认他，不抱他，现在还不哄他，好气啊！小龙等了许久等得肚子都饿了，木吒还没有回来，小龙委屈地摸摸肚皮，越想越不高兴，想着要躲起来生闷气。
躲哪里好呢，小龙跃下床，环顾四周，看到墙角的水缸，他就想着躲到里面去。小龙撅着屁股往前爬，水缸太高了，小龙跳不起那么高，只能先爬到椅子上，再爬到桌子上，再跳到水缸盖上。小龙好不容易爬到水缸盖子上就趴下喘气，他饿着肚子做了好多项运动，又累又气，想着再也不理木吒了。休息了好一会儿，小龙才用爪子扒开水缸的盖子，将身子探入缸内，一跃而下。
木吒扒了几口饭就离开了厅堂，跑到厨房里偷偷带了点吃的便匆忙往房间赶。推门一看，床上早已没有那座小山丘，被褥凌乱地卷作一团，小龙不见了！木吒慌忙放下食盒，焦急地四处寻找，床底、桌下、柜子中、帘帐后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小龙的身影。难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龙已经自己离开了吗？他会去那儿？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木吒回想小龙躲进被窝里的模样，好像是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呢？再想想，似乎是因为木吒因为礼仪的约束不肯抱他，小龙因此生气所以才不辞而别了吗？
一想到这儿，木吒追悔莫及，自责道：“小龙，你到底在哪儿？外面很危险，你快回来吧！是我的错，你还小，我应该好好抱着你好好保护你的！小龙，你听得到吗？快回来吧！”
小龙原本在缸底等得都睡着了，闻到菜香后才朦朦胧胧地醒来，又听到木吒焦急的话语，小龙的气才消了一些。但他还是不高兴木吒错认他为女娃娃，想让木吒多着急一会儿，就没应声。然而他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作响，木吒很快就循声找了过来。
木吒一掀开盖子，外头的光线就落入水缸中，只见小龙捂着眼睛蜷在缸底。“抓到你了！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在和我捉迷藏吗？”木吒俯身将小龙从水缸里抱出来，小龙趴在木吒肩上，嗷嗷低叫。
“好了好了，别气了，”木吒轻轻拍着小龙的后背安抚着，“乖，下次可别一声不吭地藏起来，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呢！”
木吒抱着小龙在桌前坐下，耐心地喂小龙吃饭。小龙一开始还赌气地撅着嘴巴不张口，无奈之下，木吒喂进了自己嘴里，正好他没吃几口饭。“很香的哦！真的不吃吗？”木吒用勺子把盆里的饭菜分成两份，又舀了一口递到小龙嘴边，“我们一起吃，看谁先吃完，我已经吃了一口了，该你了。”
小龙禁不住食物的诱惑，乖乖张嘴了。木吒趁热打铁地夸赞道：“诶！对，小龙真乖！”接下来一人一口时木吒给小龙喂得更大勺，自己只吃一小口，两人很快就把一盆饭菜吃完了。小龙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转身蹭进木吒怀里。木吒一手抱着小龙，一手收拾好碗筷放到门边。
饭后，木吒原想着哄小龙午睡之后自己再抄写家规，可是小龙的精力十分旺盛，哄了好久，小龙依旧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盯着木吒。木吒就只好把小龙抱到一旁，自顾自地研墨、铺开宣纸、提笔。小龙踮着脚站在椅子上，双爪扶着桌沿，一脸好奇地看着木吒蘸墨落笔。
木吒见小龙看得认真，就抽出一张纸来，一笔一划地写了自己的名字。“喏，这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木木哥哥。”木吒思考片刻，想出这个亲昵的称呼，还觉得很不好意思。
小龙只觉专心致志的木吒甚是好看，哪还有心思看纸上那些他并不认得的字，他盯着木吒俊逸的面庞，跟着咿呀学语。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叫了，可他还不会说话，只能发出相去甚远的声音：“嗷呜……”
木吒忍俊不禁：“你太小了，还不会说话，要不然我就知道你叫什么了。”木吒将那张纸放到一旁，继续抄写家规，小龙则抓住写着木吒名字的那张宣纸把玩，不知道上面的符号象征着什么。将那张纸玩皱了之后，小龙又觉无趣，他嗷呜叫了几声，向木吒伸出两只前爪索要抱抱，木吒却一心一意地写字，对于小龙的玩闹并未多加关注。
没能成功引起木吒的注意，小龙灵机一动，扭动着笨重的身子爬到了书案上，在木吒不解的目光下躺倒在他正在落墨的宣纸上，张开四肢露出白白嫩嫩的肚皮，阻止木吒写字。木吒被小龙这行为弄得哭笑不得，他试图抽出宣纸，小龙还要用爪子作劲摁住纸张，不让木吒拿出去。木吒只好放下笔，露出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小龙乖，这是我的任务，不抄完可就没法陪小龙玩耍了。”
小龙不解，张开爪子要抱抱，木吒将圆滚滚的小龙从案上抱起来，又将粘到他身上的宣纸一一剥落。待他低头一看，那些墨迹未干的字迹被小龙一压都糊成一团了，小龙身上也沾着星星点点的墨水，场面一片狼藉。木吒只好拿来毛巾将小龙擦干净，又将作废的抄写丢弃，这才坐下身来，将小龙放到腿上面对着他，严肃道：“看我写字可以，但不可以捣乱，知道吗？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识字，不过得先等我把家规抄完。”
小龙不解地挠挠脑袋，有时间抄那无聊的东西，怎么不可以花时间陪陪他呢？木吒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因为我爹觉得我犯错了，要我抄写这些训诫以便我能记在心里。等你长大了懂事了，你的父母肯定也会教你家中的规矩，就像不可以随意与男孩子亲近一样，将来是必定要教你的。”
小龙不喜欢这种规定，嗷呜大叫以示抗议，木吒捂住他的嘴巴，提醒道：“嘘——忘记我刚才说的了？不可以捣乱！你要是乖乖的，我抄完了就可以陪你，你要是不听话要捣乱，我就不和你好了。”小龙一听，只得老实起来，乖乖坐在木吒腿上看他写字，不敢作祟，没过多久他就无聊得就打起了哈欠，便索性蜷成一团窝在木吒怀里睡着了。甜蜜的梦中还伴着悠悠的墨香，小龙肥乎乎的尾巴从木吒两腿间垂下，时不时甩动一两下，甚是惬意。
另一头，巨浪滔天的东海之中，敖广与敖甲已经快把整片海域都翻遍了，却依旧没有敖乙的踪迹。敖广昨日不过离开龙宫片刻，幼小的龙崽子找不到父王，竟躲过了众人的视线偷偷溜出去寻找了，没想到这一去就毫无踪迹，敖广焦急得连公务也顾不上了，带着一批侍从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那么小的幼崽，离开了龙宫，不知道会面临多少危险，他该如何存活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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